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荻花看得見鄉(xiāng)愁

發(fā)布時間:2017年05月19日
來源:天門日報網(wǎ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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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邱裕華
  在我的故鄉(xiāng),蘆葦是最常見的野草了。它雖是草,卻有著樹的姿態(tài)、花的風韻。
  那天,我從外地出差回來。當車輛行駛在郊野時,我不經(jīng)意朝窗外看去,只見一叢叢的蘆葦在秋風中輕揚著白色的荻花,雖不像被霜風染紅的楓樹那樣顯眼,但我還是留意到了它們。對它們,我是太熟悉不過了,看到它們,就不由得想起了故鄉(xiāng)的蘆葦。
  我的故鄉(xiāng)到處都有蘆葦?shù)挠白印KL在河岸,長在原野,長在田邊地頭,普通常見得讓人覺得自然而親切。
  每到春暖花開,株株蘆葦破土而出,洶涌而來,在陽光中肆意地長著、綠著,蓬勃的生機讓人覺得它們的活力簡直沒有盡頭。行走在鄉(xiāng)間,總能看到它們或無牽無掛地佇立在莊稼地的旁邊,或無拘無束地扎根在人跡罕至的角落,這兒一叢,那兒一片,不需播種施肥,卻生長得無限歡欣。每一株都有數(shù)不勝數(shù)的長長的綠葉,繁密得使人望而生畏。但我從不討厭它們。記得我童年去野外放牧時,家里的那頭大水牛最喜歡吃的就是蘆葦。不管是春天還是夏天,蘆葦又長又綠的葉子常常讓它眼睛放光,直奔而至。然后,停留在那些比它高出少許的蘆葦旁,大水牛揚著脖子咀嚼得津津有味。
  當然,故鄉(xiāng)的蘆葦長得最多、最有氣勢的地方還是在河洲上。河洲在家門前那條河流中間,面積有上百畝,上面沒有種莊稼,除了一些樹木和竹子,大部分都是蘆葦。這個洲是屬于全村人的生態(tài)財產(chǎn),沒有誰去破壞,曾有人去開荒準備種些芋頭之類的,也很快被人制止了。于是,那些蘆葦年年自由地、快樂地在洲上生長著,密密麻麻的。偶爾,我們小孩會結(jié)伴去那里放牧。由于人跡罕至,這里的生態(tài)保護得很好,在蘆葦邊的沙灘上有時會看到甲魚下的蛋,也有野兔突然從草間躥了出來,還有野雞和許多鳥在樹枝間、蘆葦里“啾啾”地叫著。一次,我在河堤上,突然看到一頭一兩百斤的野豬從洲里的蘆葦叢里跑了出來,躥進了河對岸的森林。
  到了秋天,河洲上的蘆葦爭先恐后地冒出了別致的荻花,大片大片連在一起,氣勢非凡。一開始,那些含苞的荻花是紫色的,隨著它像羽毛一樣散開,顏色也逐漸變得灰白、雪白。等到秋風吹來,它們便如一面面在風中搖曳的三角形小旗幟。風過去了,它們依舊姿勢不變,向著風去的地方一個勁地張望,那么整齊無聲,那么不知疲倦,似乎在默默祝福隨風遠去的子女。在我童年,母親花了好幾天的功夫,到洲上收集了許多雪白的蘆葦花,做了一個蘆花枕頭,軟綿綿的,我一直睡著它長大。
  也許是因為蘆葦?shù)某R?,也許是蘆葦飽含著故土的氣息,它總能勾起人們的思鄉(xiāng)之情。就像杜牧詩中所寫:“蘆荻花多觸處飛,獨憑虛檻雨微微。寒林葉落鳥巢出,古渡風高漁艇稀。云抱四山終日在,草荒三徑幾時歸。江城向晚西流急,無限鄉(xiāng)心聞?chuàng)v衣?!蹦切┣镲L中的蘆荻,站立于季節(jié)的高處,灰白的荻花隨風遠去??粗鼈?,常常讓我想起童年的伙伴,想起青春的戀人,想起和父母一起耕作的日子……
  年復一年,荻花飛揚,把鄉(xiāng)愁吹向遠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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